【超懿】下克上（4）
【1】
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其他人，因为本来就只是为了羞辱而进行的拙劣艳情表演。但是两人却固执的做到了最后一步。
“他们随时都会回来。”马超是这么说服司马懿以及他自己的。
这个道理司马懿当然懂。不可以让他们起疑心，否则两人策划已久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只是他能洞悉自己心中如履薄冰的侥幸和身体上熟稔的迎合，却不懂眼前青年真实而热切的反应。
他看上去真的很兴奋。
他是在演戏吗？还是说乐在其中呢？
一次蛮横的冲撞打断了他的思维，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又突然又顺理成章，顿时司马懿的泪水顺着泅红的眼角滑落。
冰川融化，海水没过堤岸，注入干涸的河流，濡湿的两人紧紧相拥，一切都与水有关。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湿润马超干涩的喉咙，他哑着嗓子低低的喊了声“老师”，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又像是在筋疲力尽的战斗之后踩在战利品的尸体上宣扬所有权的小狮子。
负罪感早已化作液体奔腾离开体外，他本应该就此放手，只是此时这双眼睛是潮湿而火热的，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他们终于能够对彼此坦诚了。
“老师……”
马超的下巴抵在司马懿的额头上，虔诚的闭上了眼睛。
“抱歉。”
【2】
当锋利的匕首隔开腰部的皮肤，定位芯片被粗鲁的从皮肉之间扯出来，血淋淋的丢在他面前，接着他被带离了那个场所，塞进了一辆汽车的后备箱，在拥挤而污浊黑暗里，司马懿才醒悟过来，马超刚才的道歉是为了什么。
车子一路开的很顺利这是气派的私家车，没有人想过去盘查或者怀疑，也许和他计划好了去据点包围的曹操等人就与这辆车擦肩而过了也说不定。
曹操张嘴骂娘的神情浮现在了眼前，司马懿倒是不怕被他嘲讽，毕竟自己生还的几率已经不大，想到这里，车身猛然一抖，司马懿碰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同时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
如果自己被当成了筹码，谈判的人会怎么对待他呢？
若谈判的人是曹操，估计这家伙八成会不管自己的死活吧，毕竟当年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脑海中又有几个同等级的指挥官的脸闪过，他生还的几率依旧为零，毕竟他树敌这么多。
诸葛。
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真是可笑啊，司马懿这样想着，想要活下来，居然要祈祷诸葛接手这个案子。
但是诸葛真的希望自己活下来吗？他说不准。
但是这家伙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去。这点他很确定。
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分道扬镳的原因。
思考之际，车子停了下来，有人把他扔在了地上，腰部的伤口还在淌血，但是他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了。
“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感觉怎么样？”头目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司马懿，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回答，而是示意马超把司马懿的嘴堵起来，“知道你为什么输吗？因为你太自大了，你瞧不起所有人，你用自己的都瞧不起的正义哄骗他为你卖命。”
司马懿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转眼望向马超，但是后者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那紫色眸子里的东西他很熟悉，当年在操场上马超就是这样看着他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时过境迁，那眸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而被注视着的那个男人则发出了猖狂的笑声。
“当然可以了，我的孩子。”头目拍了拍马超的肩膀，“你的哥哥，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下属……”
听到哥哥两个字，司马懿的双目骤然睁大，坚冰般的瞳孔里露出一丝细微可查的慌乱。
“您说得对，”马超瞥了一眼司马懿的反应，对头目恭敬的垂下了头目，“他果然一直在瞒着我关于哥哥的事情。”
“他不仅瞒着你，也瞒过了所有人，因为那件事情是他一生无法洗去的污点，”头目仔细欣赏着司马懿眸子里的诧异神色，“就像你一直被教导的那样，我绑架了三个警察，以此为要挟和当时缉毒队的管理官，也就是这家伙谈判，我当时有个条件——让他告诉我卧底的名字。”
司马懿垂下了眼帘，企图逃避这一切，但是马超握紧的拳头还是不可及的收入了眼底。
“你照做了？”马超只觉得自己身体上全部的血液都疯狂的往头部上涌，他把目光重新凝聚在了司马懿身上，此时他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只有眼前的人，他迫切的需要他的回答。但是司马懿却选择了逃避，他一早就知道他是沉默的，但是此时他的沉默像一把利刃一样的，捅进了他的心头。
“告诉他开枪那个人是谁。”头目蹲下来，把堵在司马懿嘴里的布扯掉。
“是我，”司马懿抬起头来，黑眸中闪烁着马超熟悉的那种蔑视世人的冷光，“最后朝你哥哥开枪的那个人是我。”
他说出来了，但是他并不觉得有多么如释重负。他只是被强迫的吐露了那幅黑暗拼图中的一部分。那些剩下的花纹依旧隐没在黑暗里，他把他们藏得好好的，以确保可以把秘密带到坟墓里。
他终于知道那个男人导演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了。
他在对他复仇，他想让他也尝尝屈辱的滋味。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自私而冷血的，但是真的说出来之后，他却觉得羞耻无比。
因为他居然产生了想要保护些什么的念头。
【3】
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马超踉跄的退后了一步，亲眼看着熟悉的世界崩塌在眼前，原来那个把他从深渊里拉上来的人就是那个深渊的缔造者，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煎熬。
在恍惚之际，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后背，接着一把冰冷的铁器被塞到了他的手里。
“孩子，你复仇的机会来了。”
复仇？这两个字让马超感觉到了一丝病态的暖意，是啊，他一直所熟悉的一切，就是建立在这两个字之上，他仰仗年轻和缜密主动献出自己作为诱饵，被利用的同时也利用一切。他以为自己抓住了这个荒唐城市的咽喉，以为自己的枪终有一天会为了正义而鸣响。司马懿对他来说是复仇的步骤，绝不是终点，但是现在这一切却猛烈的动摇了起来。
“怎么，害怕了？”头目察觉到了马超的犹豫，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手下退下，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就差一步你就能成功了。”
是啊，就差一步了。
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次的计划，私下无数次的练习，就是为了这一刻。
如果因此产生疏漏，不仅辜负了自己，还会让很多人失望。
此时那个清越的声音再次浮现于脑海。
“事实上，我没有任何的筹码。”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和我们在一起，你没有必要，也绝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马超闭上眼睛，又再次用力的睁开，他再次望向头目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幅无助而迷茫的神情。
“你…….以前也这么做过吗？”孤傲的狼终于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露出了仿徨的一面，渴望征服与驯养狼的猎人是无法拒绝这种屈服的。
再狡猾再残忍的猎人也不例外。
“不止一次，我不信任其他人，所以每次都是我亲自动的手。”头目露出温和的神情，又像是循循善诱又像是炫耀一般的把自己杀死三个警察的细节一一吐露。
“他们……”马超皱了皱眉，“没有出现在你的梦里吗？”
这般幼稚的话语不由得让头目哑然失笑。
“我的孩子，你是在害怕冤魂索命吗？”他还是表达了对新手的充分理解，毕竟马超曾经是个警察，只有引导他进行第一次杀戮，才能让他更好的去践踏接下来的底线，“那些警察就埋在我住的房子底下，两年了，我没有做过一次噩梦。”
马超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三点一线，如同被教导的将枪口对准了司马懿的心脏。
“砰！”
硝烟从枪口消散在空气里的时间，不过两三秒，留给司马懿感到心痛或是其他情感的时间则更加短暂。
“不错，你有我当年的风范。”头目看着司马懿胸前绽放的那朵红色的花，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不，你错了，”马超冷静的甩了甩头，将枪口对准了他，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
我，马超，没有必要，也绝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头目愣了愣，又很快恢复了镇定的表情。
“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他这样提醒道。但是话音刚落，他的左腿就被自背后袭来的子弹击中了。
“现在以杀人罪，非法持有枪械，藏毒罪，教唆罪逮捕你。”一个清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头目忍着痛转过身，看见一群身着警服的人站在那里。为首那个说话的人身姿挺拔，一头蓝发。
“我们是刑侦组的，我是刘备，这是诸葛亮。”另一个警察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解释了一番。
诸葛亮走到了躺在地上的司马懿身边，用手探了探他脖子上的脉搏，有些无奈的对马超说：“你以后到我们组，可就不能这么乱来了啊。”
PS. 还有最后一话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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