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懿】下克上（大结局）
【0】
在梦中曾无数次的有这么一个人，眼睛像冰但是嘴唇滚烫，他会将他苦心搭建的广厦推倒，甚至付之一炬，然后踏着那灰烬向他走来。
他无力去算计，也无力去推开，因为无论怎么逃避，一切都已经心脏被贯穿的那一刻被分出了胜负。
【1】
“子弹刚好穿过了心脏旁的空隙，虽然失血过多但是没有危及生命，”赵云隔着玻璃窗看着加护病房中躺着的人，语气里带了点赞叹，又有些不甘，“哪怕是我也没有这种把握。”
“在你毕业两年之后，你在警官大学的射击记录就被人打破了。”一旁的诸葛亮淡然的提醒道。
听到他这么说，赵云不禁苦笑了一下：“你总是拆我的台。”
诸葛亮耸了耸肩膀，然后回头看着手术室外另一边坐着那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
他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你的枪法很准，你一定有个好老师。”诸葛亮这样说道。
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他尚未来得及解开绞在一起的修长十指，但是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却径直抬起紫色的眸子，对诸葛亮展颜一笑。
“可惜我是个坏学生。”
【2】
马超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他的口音和复读生的身份遮掩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难以和群的气质，甚至给人一种他被排挤的错觉。
然而司马懿站在暗处观察许久之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小子是故意的。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孩子，”教导员察觉到了司马懿的目光，走到他身边如是说道，“先是父亲，然后是兄弟，他承受了太多了。”
你们不懂他。司马懿在心里这样说道。在你们眼里他只是光滑树皮上突起的一根刺，你们把他的存在归咎为干燥或是缺乏养分，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总是缺席射击课，再这样下去会毕不了业的。”教导员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希望您能劝劝他。”
司马懿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马超高瘦的背影，那肩上突起的骨头让他想起了山崖或是断壁。
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顽固不化的石头，丢就海里被浪拍打也好，滚到沙滩上被暴晒也好，都会保有着自己的棱角，即使有人自诩力大无穷的将他捏在掌心，最终也会被扎的鲜血淋漓。
司马懿这样想着，而此时马超终于发觉了他的身影，朝这里走了过来。
“您迟到了。”
“有点事情耽误了。”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毕竟撒谎对司马懿来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一直在等您。”马超的嘴角扯了扯，流露出些小小的情绪。
“我知道。”他转过身往靶场走去，落在后面的马超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但是很快追了上去。
“您刚才在和教导员说什么？是关于我的事情吗？”
“嗯，你逃课的事情。”
“老师要责怪我吗？”
“没这个打算。”
“因为是无所谓的事？”
听见他这么说，司马懿的脚步慢了下来。
“我答应了会教你枪法，不管你是否已经从别人那里学过。”
“但我不是这样的，”马超皱了皱眉头，“我只想从您那里学习。”
【3】
马超比他高上半个头，从后面纠正他持枪姿势的时候，司马懿需要踮起脚尖来，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
“老师……”
马超侧过头来，司马懿的发梢正好蹭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微的痒，于是他小心的克制起了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的企图泄露出去。
“嗯？”
“您可以再说一遍吗？”
“……”
司马懿无声的翻了个白眼，马超没有看见，但是后颈感受到了温热而无声的叹息，接着托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又紧了紧。
“我再说最后一遍。”
“老师是累了吗？”马超的眉毛微微挑了挑，“怎么样才能让老师因为我感到兴奋呢?”
“那要看你有多少本事了。”司马懿对着靶子抬了抬下巴，“你自己试一次。”
手背和背脊上的温暖离远了，马超微微一怔，但是很快集中了精神，按照司马懿说的抬起了手。
“砰！”
看着红心上的黑洞，马超的腰板不由得挺得更直。
然而司马懿的面容依旧平静。
“继续。”
在他的指令下，马超继续射击。
之后四发子弹全部正中靶心。作为一个第一次接触枪的人，连司马懿也不由得为他的天赋感到诧异。
“老师。”
马超转过身来，无比认真的看着司马懿。
“嗯？”
“您现在可以夸奖我了。”
看着那双紫色眸子，司马懿竟然感到一丝窘迫。
【3】
看着在依旧昏迷之中的司马懿，马超突然问道：“如果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
“你不需要责怪自己，他不会轻易把一切赌在一个人身上，也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您的意思是，他预料到了一切？”马超皱了皱眉。
诸葛亮摇了摇头，“也有没有预料到的。”
当诸葛亮将司马懿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了司马懿睫毛上的那一点晶莹，那一瞬间他想通了一切，关于这位老友所有有悖逻辑的行为都得到了解释。
也许司马懿可以预料到马超的背叛，甚至可以预料到马超与他的结盟，但是他永远不会预料到，当马超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自己会心痛吧。
“我曾经对你说过，他选择你是因为他同情被排挤的人。”诸葛亮突然正色道，“是我想错了。”
“为什么？”
“原因的话，”诸葛亮的嘴角突然上扬，牵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亲口问他吧。”
诧异之中马超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病房。
司马懿已经张开了眼睛。
【4】
“我有话对你说。”
“我知道。”马超点了点头，静静的坐在了他的床边。
司马懿伸出手来，那一瞬间马超下意识的想握住这只手，但是司马懿只是拿起了他放在床边的警帽，马超的手僵硬的伸在空中，旋即尴尬的收回。
因为他根本没有看他，即使是以前那种毫无波澜的眼神都不再有了。
“在那次收网行动中，我们困住他了，接着他打了我的私人电话，要求和我谈判。”
马超认真的听着，他发现此时司马懿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他开枪的那一刻，但是更脆弱些。
“他提出用自己交换被俘虏的三个同志，”司马懿闭上了眼睛，黑暗吞没了马超的表情以及手中警帽上那枚警徽的颜色，在这片熟悉的黑色与绝望中，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我那个时候没有同意。”
“我拒绝了……”
修长的十指紧紧的扣住帽檐，司马懿的手腕甚至颤抖起来。
比起与好友的分道扬镳以及同事自此之后的仇视，他固执的要走那条路。只因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所构筑的，是更加宏伟的东西。
“我默许了他们的牺牲，我要用他们的生命换来……”
“我当时觉得更有意义的东西……”
所有阻挡之物都必须被舍弃。
从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如诸葛所言，“失去了一部分的人性”。
马超的双眸骤然睁大，这事实比他当时听见的更为震惊。
“就在我与他对峙的时候，原本该协助我的那名卧底，也就是你哥哥……”司马懿原本苍白的脸色突然涌上两抹血色，“突然将枪口对准了我。”
“他被毒瘾控制了，我虽然早已察觉，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说到底我许诺的那些与毒瘾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
“所以你杀了他？”马超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冷的可怕，而且那寒冷已经侵入他的骨髓，让他的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作为一个卧底，他知道一个失去理性的吸毒者有多危险，尤其是在手上有枪的情况下。
“他击中了我的一名手下，让他从此无法正常行走。”
“即使这样我瞄准的依旧不是他，但是他扑过来挡住了那一枪。”
“挡住了不属于他的那一枪……”
警徽的突起刺入了他的掌心，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5】
“我曾经说过自己很早以前就一无所有了。”
司马懿想要笑，像他一贯那样嘲讽的笑，只不过这次嘲讽的是他自己。但是他发现此时此刻那稀松平常的伪装却艰难无比。他只能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强迫嘴角往两边拉起那么一点点，他笑的太难看了。
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腥甜，他才重新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继续说了下去
“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失去了一切。”
他抬起眼来看着马超，声音已经无比沙哑。
“我说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而马超的紫眸只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的面庞，
司马懿的双眼染上了红，却终究不及唇上的一半浓。这让马超想起了那场被旁观着进行的，言传身教的戏。当时他用泅红的眼角凄楚的看着他，这让他几乎失控的去索取，直到他无法接受更多，而他的手抚摸上他的面颊，在额头那里留下自己潮湿而温柔的指纹，仿佛按下了他理性的开关，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我又把老师弄哭了。这样的念头划过马超的心头。
他有些忐忑，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但是他又是喜悦的——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终于能够对彼此坦诚了。
“老师您还没有发现吗？”马超慢慢的靠近过来，“您人生中每一个极度狼狈的时刻，我都在。”
接着他的薄唇轻轻的咬住了司马懿颤抖的嘴唇，血腥味顺着口腔蔓延开来，而司马懿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马超用他教授的技巧击中了他，俘获了他。
他成为了他的猎物。
【全文完】
*鸽了很久终于在跨年夜写完了_(:3」∠❀)_
第一次尝试非bg向，总算挑战了新的可能性了（虽然还是不够专业）
最后祝大家2020快乐(✪▽✪)
评论(2)